癌症打不倒 漫畫為初心|蕭言中的創作人生|華視新聞雜誌

于 凡 採訪/撰稿 文楷城 攝影/剪輯  / 台北市

採訪團隊日前帶您到花蓮拜訪了漫畫家敖幼祥,今天的鏡頭要帶大家回顧同樣名列「台灣四大漫畫才子」的漫畫大師蕭言中。1980年代,蕭言中以「童話短路」、「笨賊一籮筐」等幽默單幅漫畫,風靡全台,創作超過30年的他,也曾經跨足舞台劇和音樂等多個領域,被外界戲稱為「最不務正業的漫畫家」。2019年7月,54歲的蕭言中,確診罹患大腸癌,但他依然堅持創作,2020年,更獲頒金漫獎特別貢獻獎的最高殊榮。從小不愛唸書的蕭言中,如何踏上30年的創作之路?罹癌後,他對人生又有什麼體悟?一起來看。

一筆一筆勾勒出的自畫像,有天使的童心,與魔鬼的惡作劇,這樣的總和,造就了漫畫家蕭言中。55歲的蕭言中,從小不愛讀書,卻愛繪畫,並用畫筆、畫出屬於自己的精彩人生!蕭言中漫畫家說:「沒有興趣聽課了,所以就在課本上面想什麼就畫什麼,有時候畫同學有時候畫老師,反正就想盡辦法要逗同學笑,所以就畫在那個小紙條上面,然後傳紙條給同學看」。

蕭言中出身南投中興新村,就讀國小和國中時,常以課堂趣事為素材,並以詼諧方式創作,像是數學老師在教室講課的畫作,仔細一看,居然是頂著爆炸頭,還有昆蟲圍繞,簡單幾筆的圖像,每每在班上,引起傳閱,也為他日後創作的單格漫畫,累積養分。蕭言中漫畫家說:「同學之間受歡迎是因為,美術課的作業,一半是我在畫」。

創作,就是蕭言中的生存之道,也為沉悶的學習生活,增添不少樂趣,國中畢業後,他如願考上復興商工美工科,從群山圍繞的環境、走進繁華的台北,讓從小畫遍中興新村無敵手的蕭言中,栽了一個大跟斗。蕭言中漫畫家說:「帶著天下第一的心情,去念了復興,但是沒有想到復興是集合全省的,天下第一的小孩在一起,所以所有的天下第一就放在一起較量,我記得我第一堂課是班上60幾個人,我排在倒數第二個第三個,當然打擊很大,你從天下第一發現,你是整個班級落在最後面,你課業落在最後面,我還可以接受,但是你最強項,畫畫居然掉在最後倒數兩三名,跟課業是一樣的,那簡直沒有辦法接受,所以那時候終於認清自己是井底之蛙」。

在復興念書的日子,蕭言中並未褪去稚氣青澀,和同學拍照時,他更故意不看鏡頭,顯得有些叛逆,完成學業後,蕭言中四處尋找工作,並勇於介紹自己,盼能餬口飯吃。蕭言中漫畫家說:「到報攤雜誌社去看,雜誌這邊如果有用一些插圖,我就把地址記下來,個人就帶著作品,過去直接就單刀直入問,你們需不需要更好的,你們現在這個雜誌上面插畫有待改進,也不是很會說話,我記得第一次就碰到美編,美編那個臉色鐵青地說,你是對我畫的插畫有意見嗎,我說我是滿希望當你同事」。

一天到晚伏案繪圖,卻得不到回報,這是蕭言中人生中,最慘澹的一年,1984年、中國時報舉辦全國漫畫大擂台,成為他人生的轉捩點。蕭言中漫畫家說:「面對生活上的困窘,沒有錢怎麼辦呢,然後就到處打聽,有沒有有獎金的比賽,於是就當賞金獵人,哪個比賽,我不在乎獎狀,我要有獎金,因為要生活費,就到處參加有獎金的比賽,那時候對自己的,手上的工夫還是有一定自信」。

蕭言中投稿後,獲得第四名,報社也邀約連載,但每週七天,每晚六點半的截稿時間,讓他吃足苦頭!蕭言中漫畫家說:「你一天沒有交稿就開天窗,因為它的格式就空在那裡,那所以剛開始連載的時候非常緊張,因為每天大概六點前要到報社,那時還沒有傳真機,把熱烘烘稿子送到報社主編的手裡,所以那時候去,每天去報社路上,有時候在計程車上,腦袋上還綁一根手電筒,因為還在塗顏色,那時候過得很驚險啦」。

為了應付每天的連載,蕭言中將「格林童話」與「世界童話」,重新改編角色、顛覆結局,發表幽默詼諧的單格漫畫「童話短路」。蕭言中漫畫家說:「這個少年在水壩前面玩耍,後來發現水壩破了一個洞,他英勇地就把這個洞,用手指頭塞起來,然後我把這個故事改了,他一樣在水壩前面玩,發現水壩破了一個洞,他很英勇地,把他的一隻手先塞住那個洞,然後在另外對稱的地方,又破了一個洞,他又把另外一隻手用上了,這時候在敏感三角地帶,又破了一個洞,他回頭對著鏡頭說,不絕不」。

童話短路集結成冊,單冊銷售量達到50萬本,足以可見受歡迎程度,也讓蕭言中摸索出自己的創作風格,奠定日後笨賊一籮筐、瘋狂日記等經典作品。蕭言中漫畫家說:「賣多少本書的那種喜悅還不如說,像有一次我在麵攤吃麵,突然發現斜對角,桌上有一個學生在吃麵,然後突然猛笑,然後麵就從鼻孔裡面鑽出來,然後他桌上擺份報紙,後來他走了我去看,他就看到童話短路,覺得這樣的成就感,是超過說,書賣了很多本」。

漫畫豐富蕭言中的生活,也開啟他的斜槓人生,不到20歲的蕭言中,結識已故劇場大師李國修,而跨足參與屏風表演班,莎姆雷特等多齣舞台劇。蕭言中漫畫家說:「就跟國修,我們組了一個毛豆表演班,也就是現在屏風表演班的前身,那時候大概就十來個團員,我們就租了一個舞蹈教室就開始,那時候叫表演班,是原本沒有想到會成立一個正式的劇團,只是那時候大家對,戲劇表演有興趣」。

1987年,22歲的蕭言中,成立自己的糖果屋默劇團,然而,他沒有行政、財務經驗,造成劇團入不敷出,一年之後就宣告解散。蕭言中漫畫家說:「真正的賠是因為對演員太好,覺得他們來演你的戲太辛苦,一下戲就帶他們去吃好的喝好的,那時候把積蓄幾乎都花在這上面,做了一年,做到父親快跟我斷絕父子關係,他說你剛開始賺錢,好不容易應該要把它攢起來,不應該這邊左手賺進來,右手就花出去了,然後罵了我一年,後來不得不把劇團給收掉」。

跨領域發展的蕭言中,也主持旅遊節目為歌曲作詞,並和歌手陳昇一起錄製單曲,陳昇連續26年舉辦跨年演唱會,蕭言中兩度以特別來賓站台,足以可見兩人好交情。蕭言中VS.陳昇20歲的男人就不再哭泣說:「因為我們再找不到原因」。

2015年,一家麵包店抄襲蕭言中的創作,上傳至臉書,作為商業用途,這讓蕭言中無法容忍,決定以司法途徑解決,官司打了三年多,最終法院判蕭言中勝訴,這是他對創作的堅持,也是無以忍受的底線。蕭言中漫畫家說:「基本的事情,就是你的孩子被別人搶走了,拐跑了,這是一件事,而且別人要你的孩子喊他爸爸,你要告訴別人,這孩子是我生的,這又是另外一件事,所以我覺得這個士可忍,孰不可忍,我覺得不可以縱容這樣的事情」。

捍衛著作權、是非善惡分明的蕭言中,2019年七月被確診罹患大腸癌第四期,然而他忍受病痛、持續創作,並突破既往風格,強調用一指畫出靈動線條,以印象禪武為主題,於2020年舉辦個人展覽。蕭言中漫畫家說:「以前的漫畫多半在講一個事件,單幅漫畫,那現在這個漫畫就直接,以作品本身線條,來做一個內容傳遞,那你說這樣線條簡不簡單,只有幾筆可是應該是,醞釀30多年,凝聚30多年繪畫的經驗,哪裡要粗哪裡要細」。

蕭言中漫畫家說:「我希望它呈現就是一個,跨領域的化學作用,原來畫展還可以這樣做,原來漫畫可以這樣做」。漫畫是蕭言中的本職,但創作其實才是他的本業,在這幅取名人生的作品中,55歲的蕭言中,已揮灑超過30年的時間,從畫紙到平板、從畫筆到觸控筆,科技與時俱進,他的畫風也更為洗鍊,然而童心和惡作劇的本質,始終在他的筆尖,畫出一幅幅幽默並雋永的藝術品。

新聞來源:華視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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