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家庭走向政治 印度女力崛起但前路尚遠

中央社

印度大選專題5(中央社記者林行健新德里4日專電)印度第18屆下議院選舉的7梯次投票已於6月1日結束,根據印度選舉觀察團體「民主改革協會」(ADR)數據,本屆選舉全印度有8300多名候選人,其中有797名女性,約占候選人總數的9.6%。

這是印度自1957年開始統計候選人性別以來,女性候選人最多的一次。1957年,印度下議院選舉只有45名女性參加競選,如今67年過去,參選女性人數增加了將近18倍。

2019年印度上一屆的下議院選舉,全印度有7900多名候選人,其中724人為女性,約占候選人總數的9.2%,最後有78名女性候選人當選,約為下議院總席次的14%,是歷屆最高;本屆選舉能否打破這個紀錄,很快就可以揭曉。

印度小老百姓黨書記蕊娜.古普塔(Reena Gupta)接受中央社訪問時說,女性從政在印度並不少見,印度也產生過許多優秀的女性領導人。

「我們在1966年就有了女性總理英蒂拉.甘地(Indira Gandhi),比世界上很多國家出現女性領導人要早得多。此外,印度婦女擁有普選權,我們所有人都有投票權。」

女性社會地位低下,是外界長久以來對印度的刻板印象。雖然女童無需受教育、童婚、女嬰被選擇性墮胎、以及女性是男性附屬品等觀念,在部分地區依然存在,但整體而言,在印度政府與婦女團體的努力下,近年女性地位提升很多。

目前,印度總統慕爾穆(Draupadi Murmu)是女性;29名內閣部長當中也有兩名女性,分別是財政部長希塔拉曼(Nirmala Sitharaman)和婦幼發展部長伊拉尼(Smriti Zubin Irani)。

在印度的歷史長河中,女性社會地位起起落落,尊重與歧視並存。

印度從遠古時代就開始以崇拜女神的方式,展現對女性的尊敬,以九夜節為例,印度教信徒連續9天敬拜女神杜爾加(Durga)的9個分身,而杜爾加就是女力的象徵。但另一方面,印度社會從後吠陀時期(Later Vedic Period)開始,逐漸出現針對女性的約束。

婦女培力非政府組織Womenite創辦人哈爾仕特.古普塔(Harshit Gupta)向中央社表示,直到今天,在印度某些地區,特別是鄉村,仍有人認為婦女只應在家洗衣煮飯,女童只需在家分擔家務,不必上學。

「但女性占印度總人口的5成,我們不能在5成人口缺席的情況下制定法律。」

他舉例,「男性議員連女性在生理期和懷孕時的感受都無法體會,又怎麼來制定女性健康相關政策?」所以不管是上議院、下議院或是地方議會,都絕對需要女性的參與。

為保障女性的政治參與權,印度很早以前就在鄉村實施村莊自治制度(Panchayati Raj),村委會必須保留33%的席位給女性。立意雖好,但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女性卻很少能實際參與決策過程。

「因為有33%的席位為女性保留,所以她們就出來競選。但她們之中有很多只是出現在競選海報上的臉孔,背後決策者仍是她們的丈夫或兄弟。」哈爾仕特說。

他說明,鄉村女性沒有受過教育,經濟也不能獨立,她們甚至無法走出家門去看世界,導致她們無法做決策。但如今情況正在改變,女性教育開始普及,在經濟上也逐漸自主,她們已有能力做決策。

雖然女性參加選舉的人數逐年增加,但仍面對許多挑戰,包括缺少金主支持、政黨提名女性意願低、難以兼顧家事與工作,以及來自政敵的言語暴力威脅等。

哈爾仕特認為,要實現女性賦權,就必須提高女性的教育水準與經濟能力,印度政府於2015年推出的「拯救女孩、教育女孩」(Beti Bachao, Beti Padhao)計畫,就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他補充,就民間團體而言,有資源者可以提供弱勢女性學習的機會,比如設立婦女技能培訓中心,教導她們編織或刺繡等手藝,讓她們即使在家也可以創造收入,減少對丈夫的依賴,長久下來,女性地位就會改變。

立法代表權是政治賦權的基礎,女性在議會中的代表性是議會政治性平程度的重要指標。雖然印度女性候選人數持續增加,但就近兩屆下議院選舉而言,女性候選人都沒有超過候選人總數的10%,顯示男性仍為印度參政的主流族群。

印度國會去年9月通過「婦女保留席位法案」,規定下議院和各邦地方議會,都必須為婦女保留1/3的席位,進一步保障女性在政治上的話語權,但新法估計要等到2029年才會開始實施。

雖然在印度,不少女性候選人是出身政治世家,她們的崛起未必代表整體女力的提升,但女性的政治參與仍有助提升性平意識、帶動社會改革。印度擁有14億人口,性平與女性培力並非一蹴可及,雖然前路尚遠,但至少已經向前踏出了好幾步。(編輯:陳慧萍)1130604

新聞來源:中央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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