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語台灣︰傳說與歷史

　　除了「中元普渡」外，傳說我們還曾有個「台灣普慶」，聽過嗎？傳說是這樣的。一九四七年的二二八事變後，中國國民黨在全台各地以「清鄉、綏靖、抓匪諜到打台獨」為名，地域不分南北，人民不分省籍，殺的殺，關的關，死傷無數。

　　有一天，年漸老，體漸衰的蔣介石想知道還能活多久，就召了一個算命仙來問。算命仙說：「報告總統，不瞞您說，您將會死在『台灣普慶節』的那天」。老蔣緊張地問：「『台灣普慶節』？那是什麼時候？」算命仙說：「報告總統，不瞞您說，還不知道。」老蔣神色不悅地說：「還不知道？那你怎麼知道，我會死在台灣普慶節那一天？」算命仙：「報告總統，不瞞您說，因為，不管是哪一天，您死的那天就是『台灣普慶節』」。

　　從受迫害者的角度所編出來的「傳說」其實是種「口述之日記」。而獨裁者的「日記」則反是種「傳說」。獨裁者的「日記」不可盡信，那麼，一九七五年四月，蔣介石走掉的那個月，聯合報集團的聯經出版社所出的《總統 蔣公紀念文集》裡的文章可信嗎？隔年的四月，台北市某國中「「恭印」的《總統蔣公逝世週年紀念文集》裡面的紀念文、哀悼文可信嗎？那種由「孝子」蔣經國以降，舉國皆披麻，上下全戴孝的場景及話語，無庸置疑，是禁不起時代的考驗的。

　　真話在傳說，在文學裡！一九七五年七月，蔣介石死後四個月不到，作家東方白寫成他的短篇小說〈孝子〉，主角綽號「孝子」，因為不管「他父親生活如何荒唐」，孝子總是把「他父親想成是村裡最了不起的人」。等父親去世後，孝子請來的秀才寫了一篇文情並茂的墓誌銘。但是孝子還是決定親自去抄人家的墓誌銘，準備再組合成一篇最好的給他父親用。結果，累倒在一塊墓碑旁的孝子天黑後醒來時，卻看到每塊墓碑前都跪著個人在用石塊磨墓碑上的墓誌銘。一旁還有牛頭及馬面來回巡邏著。孝子就近問一位老伯在幹什麼。原來是閻羅王命他們晚上來「洗刷」他們「不該得的虛名」，結果，「那些沒有墓誌銘的，晚上可以好好睡覺」，而他們「這些有墓誌銘的，晚上就被牛頭馬面牽來這裡磨自己的墓誌銘。天一亮，這些磨光的字可又顯出來了，於是第二天晚上又得開始磨。唉！」幾天後，孝子父親的大理石墓碑做好了，上面除了名字和生死年月日以外，竟沒半個字的墓誌銘！

　　在二二八事件紀念日的前夕，我們想起這篇小說，想起依舊佈滿台灣的偉人墓誌銘和被偉人磨掉的台灣歷史，我們想起那些不分省籍、沒有面貌的受害者。多言無益，有詩為證：獨裁日記當符令，鬼話連篇焉能信。帝王閻王無所禁，牛頭馬面算英俊。台灣普天難同慶，生不逢時遇歹運。有碑無文多少命，墓誌悲鳴代拓印。(謝志偉)

新聞來源：華視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