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ku Yaway 採訪/撰稿 盧松佑 攝影/剪輯 / 苗栗縣
剛剛我們看到,有一群友善農民,守護著瀕危動物和棲地生態,接下來要繼續帶您來看,守護著山林的「賽夏族森力軍」。森林占台灣總面積六成,可以說是國土命脈,2018年,在苗栗縣南庄鄉,一群住在蓬萊村的賽夏族人,和林務局簽訂夥伴關係,成立勞動合作社,共管山林資源,除了攜手林班地的也發展出當地養蜂事業,共創林下經濟。他們如何運用傳統智慧,振興產業,兼顧永續?跟著鏡頭前進山林,一起感受。
爬過陡坡,越過林間,我們抵達森林深處。苗栗縣賽夏族合作社成員章潘三妹說:「我們是輪流的,兩個人一組,要不然一個人手太痠了,還有脖子要抬頭很痠,一個人一整天這樣子會太累。」
2022年12月,苗栗縣南庄鄉大坪林道旁的林木間,出現一個個勞動身影。頭戴黃色安全帽,十人左右的「森活職人」班底,全是來自蓬萊村的賽夏族人。廣袤森林中剪枝、刈草,他們走在祖先走過的山林,監工班長章潘三妹,帶頭照顧著一草一木。
章潘三妹說:「我就出生在大坪部落這裡,那林班地它以前種的杉木,這個是第二次,也差不多五、六十年有了。所以我們常常都會宣導山友,要注意不要明火,因為我是負責監工的,工班的人我會問說有抽菸嗎,抽菸一定要把菸蒂帶回家。他們都很乖,都會按照我的規則。」
護林的心情,同樣也用在近年,他們和新竹林管處合作的伐木工作。苗栗縣賽夏族合作社成員潘武茂說:「因為要供應國內的木材,年限到的木材,我們就必須要把它砍伐掉,然後重新再給它種植新的苗木。它老了就會枯、會死掉,沒有辦法增進林相的更多元性的動植物。」
這片林場作業方式很不一樣,架起纜繩吊掛所砍下木材,也因此伐木過後的場景,不再滿目瘡痍。
苗栗縣賽夏族合作社成員根瑋廷說:「我們2021年正式伐木,也是全台灣開第一個,原住民群體一起伐木,而不是被平地人聘來做工的,我們是自己做這個工作。主要是賽夏族以前長輩,就有在幫人家伐木的工作,所以他們是有技術的,他們在伐木過程當中,很愛護這個土地。」
苗栗縣賽夏族合作社理事長根誌優說:「該疏伐的疏伐,該取的可以取,但是不能動的就是不能動的。我們在伐木之前,要去做生態監測,會架設監視器,先看看這一片的林區裡面,有什麼樣的動物,那我們就要特別注意了。」根誌優說:「早在1902年南庄事件之後,1908、1909年左右,當時日本人就逐漸在這裡開始伐木了。」
章潘三妹說:「從小我看到以前都是漢人在標,他們有自己的工班,我們為什麼都沒有辦法這樣子在地工作。」根誌優說:「在民國70幾年之後,整個山林因為不准動了,而這樣的伐木事業就停頓了。不過現在林務局,又把山林重新再活化,在地的人能夠因此創生又活化的話,這是最好的。」
台灣國土有60%以上被森林覆蓋,山是生活命脈。2018年2月,賽夏族人與林務局簽訂夥伴關係,山林管制的頭號敵人,締造和解契機,成立了勞動合作社共管山林資源。疏伐、巡護、綠金產業,原本看不到年輕人的部落,開始召喚遊子返鄉。
章潘三妹說:「我們跟他們簽夥伴關係之後,2022年邁入差不多第5年,很多工作還要巡護,大概有四、五十個人。最年長有81歲,他還是去巡護、去山屋、去撿垃圾。」
最年輕的則是他-法愛,退伍後就跟著爸爸來森林報到。苗栗縣賽夏族合作社成員章法愛說:「21歲一年多前回來,比較喜歡山上。」苗栗縣賽夏族合作社成員章武茂說:「因為他在外面做的話,一個人租房子,一個月要一萬多,後來我跟他說乾脆你回來這邊,住家裡。」父子檔一起工作,成了最佳拍檔。
取之有度,才能讓生活在這的居民更有感,認真投入造林親手撫育,要等上數十年小苗才能蔚然成林,裸露的大地披上綠衣。潘武茂說:「因為我之前在台北是開公車,然後因為響應理事長的號召,也希望能夠整理自己的土地,守護自己的這片山林,毅然決然就帶著我老婆跟小孩子回來了。這些都是祖先留下來,給我們的傳統領域。」
章潘三妹說:「有我們巡護隊以後,這邊都沒有山老鼠了,他知道說我們有在守護山林。」
苗栗縣賽夏族合作社成員楓淑英說:「林務局要我們廢物利用,那個不是廢材,我們好好地利用還是很好用的。」年紀超過65歲的楓淑英,也是合作社一員,過去她的事業是段木香菇,現在疏伐下來的殘材,能做療癒植栽。透過巧思巧手,讓她接下合作社中,專門製作文創商品的組長一職。
廣闊森林帶來循環生機,賽夏族人的山林本事,還能如何創造多元林業價值?苗栗縣賽夏族合作社成員豆銀妹說:「剛來的時候好怕,好多蟲蟲。這邊就還沒有開發,只有我跟我妹妹,兩個人就開始開墾養蜜蜂。從兩箱開始養,養到最多養到30箱,發覺蜜源不夠,然後就一直收箱一直收箱收到現在。」
4年多來,怕蟲的豆銀妹,和其他從零開始的傻瓜學員,開啟林下養蜂日記。走過半年的日子,經過學習,最終摸索出區域型、小規模的模式,收到了來自山林的甜蜜餽贈。
位在海拔800公尺,百年樟樹下的11個蜂箱,由疏伐木釘製而成,因為鄰近原始林,擁有多元蜜源,也孕育出當地限定的森林蜜。豆銀妹說:「外面養蜂都是游牧的,好比說哪裡有龍眼蜜,就去採龍眼蜜,我們這邊純粹就是定駐在這裡去採花樹。」
現在,合作社每年穩定生產約2千台斤、5千瓶的封蓋蜜,連同其他農產品,陳列在森林小站販售,這兒原本是的檢查哨,如今搖身一變,成了山村經濟出擊的重要一站。
苗栗縣賽夏族合作社成員根瑋廷說:「這個叫冷清草也叫樓梯草,我們賽夏族叫TABI'O:,它有很好的纖維質,如果在山上海拔1、2000找不到植物的時候,這個可以吃。它可以幫我們腸胃消化,吃一片就等於吃了一顆高麗菜。」
森林裡挖寶,在35歲返鄉青年根瑋廷的帶領下,我們跟著這位解說員,走進加里山蓊鬱森林,一邊接收山林知識,一邊享受著薄霧圍繞的「隱藏版景點」。根瑋廷說:「今天來到原始林,沒有看到任何現代化的東西與步道,真正可以達到森林療癒的地點。在我們賽夏族,以前這邊是我們的傳統領域,也是我們辦成年禮的地方。」
聆聽在地土地的呢喃聲,境小旅行,是近幾年蓬萊村部落,串起林下經濟與文化體驗的行程。根誌優說:「現在來到這個地方,也是我們成年禮考試其中一個場域,老人家叫沒有門的地方。我們是不在晚上打獵的,因為老人家說晚上打獵,第一趁人之危,第二你可能會打到不該打的。」
根瑋廷說:「其實我是在4年前的時候回來的,那時候就問村長,現在賽夏族人平均收入是多少。章潘三妹說賽夏族人平均收入只有3000多塊,因為畢竟以前我的爺爺都說,當你們有賺到錢的時候,你們是要回來部落帶領族人。他們都是我的長輩,我希望他們的收入都能提高,所以到了現在,他們的收入已經平均到,每個人到1萬多出頭了。」
隨著山林管制的鬆綁,蓬萊村在地居民再度踏上山徑,由老人家的傳統智慧領路,在山裡扎根。根誌優說:「原來以前老人家要我們守護山林,是對的,山要守住。沒有守住的話呢,這個族群真的就沒有了,這些山林現在每一樣都是綠色的產業。」
山林是賽夏族人的糧倉,為了守護家鄉,一群森力軍在林間揮汗,築起一張張生態綠網,發展永續森之煉金術,讓台灣的林業繼往開來。
新聞來源:華視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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