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鼎翔、葉向媛 / 屏東縣
來到屏東萬巒的五溝村,這裡不僅有濃濃的客家風情,更擁有來自大武山的餽贈 — — 五溝水濕地。然而濕地正面臨著許多考驗,包括政府的介入開發、在地居民對於開發和保育缺乏共識、外來種對原生種的威脅等。五溝水守護工作站扛下重擔,成立濕地學校,期望五溝水濕地能走出不一樣的命運。
五溝水守護工作站是早年五溝社區的中壯年居民期望社區能有多元的發展,同時作為社區與政府的溝通橋樑而成立。二〇〇九年的八八水災後,工作站的重心轉移至聚落修繕及生態保育。
災後,屏東縣政府為了滯洪區遷移問題,決定拓寬五溝水流域河道,此舉引發當地居民與五溝水守護工作站的對峙。許多居民的房屋本來就建在易淹水帶,縣府為了滯洪區遷移問題,決定拓寬易淹水區的河道,因此居民對政府的拓寬計畫相當支持。
然而,五溝水守護工作站的總幹事林品軒表示,這樣的拓寬行動,會對濕地生態帶來無法估量的破壞。工作站計劃助理張碩軒則說:「很多人以為被工程破壞的生態很快就會復原,雖然看起來都是綠綠的,但回來的是原生種還是外來種?這是居民和工程人員都不了解的。」
為了說服居民與工作站站在同一陣線,工作站成員決定成立「五溝水濕地學校」,提供對外的生態導覽,讓居民透過外界的眼光重新肯定生活周遭的珍貴濕地生態。濕地學校的組成包括濕地的生態研究人員與村民,並定期舉辦社區內的親水活動,如五溝水草日,讓居民走入濕地,重新拉近居民與水圳之間的距離。
五溝水濕地有許多原生物種,例如台灣小鲃、探芹草以及屏東石龍尾等。然而,濕地中的外來種水草不論在乾、濕季都有強大的生命力,毫不留情地搶奪原生種的生態資源,造成原生物種莫大的生存壓力。為了維持原生種與外來種的平衡,工作站的基本工作是追蹤、統計濕地的各類物種數量及其分布情況。「整個濕地的生態其實是失衡的。」張碩軒說,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透過定期清除外來種,期望減少失衡。
除了濕地保育,爭取當地居民的認同也是必須同步進行的工作。林品軒表示,工作站運行至今的挫折,其實一直來自於「人」的問題。早期五溝水的居民利用五溝水灌溉農田,如今,水圳和當地的經濟運作已無關聯,部分居民希望能夠開發做其他用途。
起初,居民並不了解濕地保育的重要,與工作站產生衝突與對立,成立濕地學校後,透過長時間的相處以及不斷地溝通,才「喚醒居民對於五溝水的記憶」,重新建立居民與濕地的情感橋梁。在工作站的努力下,大多居民對於工作站的態度也由反對轉為力挺。
申請成為國家重要濕地也是濕地學校的目標之一,目的是讓濕地多一份保障。張碩軒說:「雖然台灣的濕地法還不算完整,但至少不會讓鄉公所一說要清淤,就來這邊一直亂挖。」然而,五溝水濕地和居民的私有地太過接近,土地所有權問題是當前申請面臨的一大困難。
回到台灣的濕地法本身,林品軒說,濕地法的精神是「明智利用」,意即在保育的同時要有效運用其資源。然而,五溝水與漁業無關,現在也不再作為灌溉用水,如何符合「明智利用」也是工作站正在思索的問題。此外,濕地法是仿歐美國家制定,而溫帶國家與台灣的濕地生態不同,所以目前的濕地法用於台灣常會出現「水土不服」的現象。
五溝水濕地學校舉辦的體驗式活動(如:五溝水草日、漂漂河體驗⋯⋯等)、導覽都有限制參加人數,每次下水的人數大都控制在十多人。林品軒認為,五溝水給人的感覺就應該是寧靜的農村,只有順著當地的特質走,觀光產生的效益才會回饋到濕地本身。他說:「現在很多人對於自己生活環境的無形資產想像都太過貧乏,每個社區都想做老街吸引觀光客,但是政府跟民間都該思考這些東西對於我們本身的意義何在,才可以談下一步要如何發展,要保存還是要利用。」
未來,濕地學校除了發展濕地觀光,也將五溝水的自然環境和當地的客家聚落文化結合,希望能吸引真正想了解、親近自然的群眾,發展深度的生態旅遊。
採訪側記
林品軒和張碩軒是工作站的兩大核心人物,談到對於濕地的看法,兩人的切入點南轅北轍。新聞系出身的林品軒,以人文的角度訴說五溝水與居民的關係;野生動保研究所出身的張碩軒,則將整個濕地視為一個「實驗室」,以生物學角度進行統計、研究,更打趣的說,自己是「外星人一般」的存在。儘管對於濕地的觀點不同,兩人卻相輔相成,因為維護濕地的心是一致的,我們想,這可能是五溝水濕地因此得以走出一片天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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喚醒沉睡的水圳記憶 五溝水濕地學校上課中 was originally published in 生命力新聞 on Medium, where people are continuing the conversation by highlighting and responding to this story.
新聞來源:輔大-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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