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色的檳榔(一)

綜合報導  / 南投縣

  根據統計,目前台灣檳榔種植的面積將近四萬公頃,而吃檳榔的人口大約是兩百萬人以上,檳榔攤也多達五萬座以上,從經濟的觀點來看,檳榔的產值僅次於稻米,高居台灣地區農作物的第二位,而直接、間接和檳榔產業有關的人口,估計在四、五百萬人以上,但是如果從醫學和環保的角度來看,醫學界已經證明,百分之九十的口腔癌病例,和嚼食檳榔有關,至於國內這幾年嚴重的水災和土石坍方,國人也紛紛把矛頭指向檳榔園的開墾,此外檳榔攤普遍雇用年輕貌美、衣著暴露的檳榔西施,也引起了廣泛的議論,遍佈全國大街小巷觸目可及的檳榔櫥窗,所引發的文化問題,也值得深入的探討。

  一串串剛從樹上摘下來的檳榔,正在進行一系列的篩選、整理、分類和包裝的工作,這些綠色的小果子為南投雙冬帶來了可觀的財富,貴的時候一粒檳榔可以換一斤雞蛋,所以被人稱為綠色黃金。綠色黃金目前已經是台灣第二大產值的農作物,跟檳榔產業有關的人口高達上百萬人。當這些檳榔從農人粗糙的手中,轉到檳榔西施的纖纖玉手,整個檳榔產業才算完成。這些檳榔西施可以點金成鑽,把綠色黃金又變成了綠色鑽石,鑽石閃爍照人,從南到北,全台灣的大街小巷都被檳榔攤裝點地五光十色,而檳榔也從農業變成了文化產業。

  「檳榔扶留可以忘憂」、「醒能使之醉、醉能使之醒」、「紫麝著人簪茉莉,紅潮登頰醉檳榔」;從曹雪芹的紅樓夢,到羅大經的鶴林玉露,再到蘇東坡的嶺南詩詞,中國文學裡盡是檳榔的旖旎風情。

  由於檳榔可以使人「口齒留香」,可以使人「紅潮登頰」,可以使人「亦醉亦醒亦忘憂」,所以自古以來,檳榔就是最富有文化意涵的農作物,由於檳榔可以提神禦寒,台灣原住民和早期渡海來台的拓荒者,都是「腳踏實地、口嚼檳榔」。檳榔陪伴台灣先民走過了四百年的開發史,於是這小小的一粒果子,又充滿了歷史的情結,在民主運動和本土意識的狂潮中滿儼然成為新的文化圖騰,在黨外運動的場合,經常出現「民主檳榔」,在地方議會裡,也到處都是黑牙紅唇的民意代表。

  做為一種情調性的商品,檳榔貼著鄉土情懷和草莽氣息的符徵,逐漸轉進到都會區,甚至滲透到上層社會,白領階級把它當做一種後現代的消費符號,可以在精緻優雅的品味裡,點綴出些許野性的裝飾效果;政治人物則利用它做為族群歸屬的符號,從中獲取潛意識的認同,而在特種行業裡,檳榔則是融合了酒精、毒品和尼古丁的解脫和助性功能。

  檳榔的角色,隨著台灣的歷史不斷地演變,到了今天竟然是柳暗花明,春光無限。在盛產檳榔的南投雙冬,當孔雀開屏,華燈初上,攤攤相連的中正路上秀色無邊,玻璃櫥窗裡面盡是足登六吋高跟鞋,坐在高腳椅上,露出香肩和美腿的公主和西施,當紅唇族碰上了粉紅女,檳榔的文化意涵顯然又起了變化。

  以往檳榔攤被稱為「阿婆擔」,如今演變成為「西施攤」,為什麼檳榔不在口味上求改善,反而盡往視覺上求發展,為了解這個謎,採訪小組先在雙冬訪問了老、中、青三代的檳榔西施。

  今年36歲的謝小姐,已經在這裡賣了十幾年的檳榔,由於最近幾年檳榔攤風雲變色,身材維持的不錯的她,也跟著一身性感時髦的打扮;今年四十幾歲的林太太,在這裡照顧檳榔攤也有十年左右的時間,由於生意日益清淡,最近她只好請來一位歲的女孩幫忙照顧;昨天才來這裡上班的小林,之前已經在南投的檳榔攤待過兩年的時間,對於這一行的行行色色她是瞭若指掌。

  檳榔的色情傳言其實是從北部地區蔓延出來的,為了揭開檳榔的色情之謎,採訪小組回到北部地區,嘗試以隱藏式攝影的方式,偵探出檳榔攤裡的情色世界。

  雖然檳榔攤裡的情色世界,只有識途老馬可以一窺堂奧,但是檳榔西施的暴露穿著,卻讓衛道之士認為傷風敗俗,僅管如此,目前的法令還是無法可管。

  衣著暴露的程度很難認定,少年福利法也只適用於十六歲以下的青少年,而以妨礙交通來取締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比如南坎交流道附近的檳榔攤都裝了軌道,警察取締時,隨時可以把攤子推回屋子裡,而五股交流道附近的檳榔攤,則是乾脆把攤子收起來,只派裙子短地不能再短的檳榔西施在路邊站樁,只要有看頭,生意還是照做。

  從小馬子到古惑女,從花蝴蝶到紫羅蘭,小真、小慧伴隨著一葉三次榔,在這些透明的玻璃小屋裡,公主西施露出玉腿和肩膀,坐在高腳椅上搖搖盪盪,在霓虹閃爍之下,這些檳榔攤已經把全台灣南南北北的通渠幹道,妝點成為一條條的旖妮之路。

  幾千年來,檳榔從文學的浪漫,到本土意識的草莽,從後現代的裝扮,到情色的放蕩,如今檳榔到底該不該管、能不能管,有誰能給一個答案。

新聞來源:華視新聞



新聞關鍵字

華視新聞 Facebook

加入Line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