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韋宣 採訪/撰稿 盧松佑 李宇承 徐森城 攝影/剪輯 / 台北市
近年來，人們的日常，正掀起一場飲食革命。民眾越來越崇尚健康、無毒的天然食材，也讓原本已經消失在餐桌的野菜，有機會捲土重來。在新竹縣的傳統客家小鎮北埔鄉，有一群長輩，他們在草藥達人范振燿的帶領下，深入山林和田野，展開野菜學習之旅。同時還把這些野菜知識，帶回菜園裡實踐，最後長輩們更匯聚眾人之力。創辦充滿濃濃鄉土味的野菜市集。從認識、生產到銷售，透過這場「野菜復興運動」，他們如何守護土地與環境，並重拾對自我的肯定與價值？前進北埔一起來看。
風光明媚的早晨，來自新竹北埔的野菜探險隊，抵達峨眉鄉，他們的今日任務，是找出茶園裡可食的野生植物，煮一鍋野菜大餐。草藥達人范振燿說：「這棵客家話叫做，頂中樹(椬梧)，椬梧是吃腰骨痠痛的。它有漂亮的果實，各位有興趣的話，可以來靠過來這樣，這是椬梧的果實。」
領隊的老師，是號稱草藥達人的73歲范振燿。他在20年前，和野生植物結下不解之緣。范振燿說：「以前有幾次意外導致身體不好，然後發現這些植物，對健康很有幫助。」剛長出來很嫩的叫做昭和草，在餐廳可以吃到又叫山茼蒿。有興趣的可以拿葉子搓聞，葉子長得像、味道對了，就是它的辨識的方式。沿途，范振燿隨手一指，就能喊出植物的名字。
這些野草，平常人們根本不會多看一眼，卻在范振燿的細細解說之下，一樣樣成了珍寶，而他對植物的印象和感情，多半來自他的客家生活記憶。范振燿：「這是艾草可以做粿，也可以煎蛋吃。客家人，通常都是掃墓的時候做艾草粿，用果汁機打碎之後，連水混到糯米粉裡面，也可以搓成大湯圓、小湯圓。」
范振燿說：「我是做比較廣泛的，不只說找野菜，還有找我們客家的民俗植物，像客家人怎麼玩這些植物，怎麼樣變成童玩。現在的問題是有斷層，年輕人沒有承接，以後全部都不記得了。」
走在圍繞著茶園的小徑上，這趟野菜教學，是美好的生態體驗，也是了解家鄉的文化之旅！范振燿說：「各位看一下這個葉子很有趣，外面是綠色對可裡面是白的，它叫裡白葉苧麻。原住民會拿它莖的皮來做繩子，那客家人會拿來做艾草粿。那個是烏甜仔菜(龍葵)，有人要過去採嗎，這大家都認識，這真的是，大自然的恩賜。」
范振燿說：「這個叫做腎蕨，從底下球根的地方挖。」學員邱奐晴說：「隱身在草叢，但是它原來是有名字、有用途的，覺得滿神奇。」接近中午，野菜小隊提著豐收的菜籃，開始分工合作洗手做羹湯，今天的菜單，是現採現吃的蔬菜湯。
范振燿說：「人老了以後，就覺得自己沒用處，所以我就想說透過野菜活動，老人家可以將他的知識和他種的東西，收集起來讓年輕人學習。」70多歲的姜春蓮和先生，是野菜小隊中的高年級生。半年來，跟著野菜課程走遍各個角落。學員姜春蓮說：「這個菜吃起來脆脆的不錯，在我的菜園裡面有龍葵、艾草還有龍鬚菜，平常家裡就有在吃這些。」
來到姜春蓮的家鄉，新竹縣北埔鄉，這裡也是野菜小隊的成立起點。經過野菜課的薰陶，姜春蓮練就了辨識野生植物的銳利眼光。北埔居民姜春蓮說：「這個野莧菜，它是自己長的我就留著，很嫩很好吃。這是雷公根、這個是魚腥草，雷公根它葉子的形狀完全不一樣。」
姜春蓮說：「上課認識好多植物，像菜園數一數有二十幾種。」跟著姜春蓮的腳步，走進她的菜園裡，看似凌亂的雜草，其實都是她的寶貝野菜。姜春蓮說：「這個是龍葵，我們每次去賣野菜市集都會有這，因為它長得很好，客家話叫它鈕扣草，鈕仔草。」姜春蓮說：「我孫子、孫女回來，就說要幫奶奶除草，我說不要亂除，寶貝野菜會被除掉。」
姜春蓮說：「這一個是吃它的嫩莖，叫做龍鬚菜。」姜春蓮學會利用野菜，為自己的人生打造一片綠意，卻也引人好奇，野菜園到底該如何整理？姜春蓮說：「不要的這就拔掉，拔掉的草拿來當肥料。像這個可以吃，可是我不會用它，所以就把它拔掉。」姜春蓮說：「認識野菜之後，比較不用擔心沒菜吃，心態上會比較輕鬆，反正沒拔草也無所謂。」
從菜園回來，姜春蓮細心沖洗菜葉。因為這些野菜，不只是家裡自給自足，它們竟然還有小小的經濟價值。記者蘇韋宣說：「您可能看過，傳統市場的賣菜，但在北埔這群老人家，卻把野菜學堂，發展成獨樹一格的野菜市集。」
小小的市集，選在北埔國小對面的書店正前方。這裡偏離北埔老街的觀光人潮，讓小市集更能吸引志同道合的熟客，來買菜也吸收新知。姜春蓮說：「我們是有一點像在玩、推廣的性質，不是要賺錢。推廣野菜它很有耐性，不必特別照顧也會長得很好，然後吃起來也很好。」北埔居民熊櫻娥說：「遍地黃金，有用的食材我們都不知道，不會都是固定吃高麗菜，吃其他種的野菜覺得還滿好玩的。」
從了解野菜出發，到小規模的種植與販售，這場與自然共存守護生態的行動，在北埔鄉漸漸凝聚了一群熱愛鄉土的居民，匯聚出改善社區的力量。姜春蓮說：「因為那些野菜生命力很強，不必特別去照顧它，它也長得很好，它適合這個地方，才會長得好。」熊櫻娥說：「我們平常都會盡量維護這些，但別人的不維護我們也無能為力，我們只能盡我們微薄的力量，把這些保存起來。」
范振燿說：「它不需要很高的成本，就可以達到調劑而且有一點收入的生活。這種勞動不會很累，又可以讓自己的身體機能維持得比較好。」
走過青春邁向老年，這群長輩們心態越活越年輕，也對土地生態生出更多疼惜。守護野菜，不僅找回傳統山林知識打造友善環境，也帶給長輩「老有所用」的信心。與野菜有約，他們也許下對這片鄉土，用心守護的約定。
新聞來源：華視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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