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山林的歌聲

曾萬 游美成 報導  / 台北市

  前幾天一向活躍在山林之間的布農族人,來到國家劇院的舞台,用他們獨特的八部合聲,慶祝建國八十年,布農族的合聲渾然天成,曾經讓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學者專家驚豔,並且稱譽為人類珍貴罕見的文化現象,但是這些來自山林的天籟,卻很可能會失傳。

  國家劇院的舞台上,一群平均年齡超過五十歲的布農族人,正以他們獨特質樸的演技,演出布農族傳統祭儀中,最重要的打耳祭。布農族的婦女,拿著火把上山迎接狩獵歸來的丈夫,一起唱著揹負獵物歌,一路唱回村落,和村民一起分享戰果,並且飲酒同樂,祈福未來。

  雄健的出草戰歌,也隨著布農族勇士的和音,唱了開來,他們盡情的慶功,彼此互誇英雄。舞台上參加演出的布農族人,不管是男的TA-MA,還是女的CHI-NA,個個神采飛揚,賣力演出,他們認真地唱著每一首歌曲,用最原始的歌聲,為建國八十年禮讚。

  十月六號,高雄縣荖濃溪畔的桃源鄉,布農族原住民正在做登台前的整排,他們用原始歌聲,傳唱著近三十首即將失傳的布農族歌謠,專門研究原住民樂舞的明立國表示,在布農族的文化中,可以說沒有所謂的「舞蹈」,這在台灣的原住民族當中,是非常特殊的一種現象。

  布農族人不喜歡跳舞,然而布農族複雜、精緻而罕見的唱法,卻舉世聞名。一九五二年,日本音樂學者黑澤隆朝,將布農族人的歌唱錄音,寄到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受到當時許多世界音樂學者的注目,認為布農族的音樂,是人類珍奇罕見的文化財。

  布農族人現在唱的這首小米豐收歌BASIPUTPUT,是布農族祭典儀式裡面,最具代表性的一首歌,也是讓國際音樂學者驚艷的一首布農族歌曲。布農族人比較喜歡族人一起唱歌,他們獨特的群體性唱歌方法,產生了學者所謂的「多音性音樂」,也就是複雜而對位嚴整的多聲部和聲,然而,如果你問布農族人他唱的是那一個「聲部」,你得到的回答,一定是不知道,因為布農族沒有聲部的觀念,他們只知道別人唱什麼音的時候,自己能唱什麼音,布農族人相信,歌唱得好不好,與收成的豐歉有著密切的關係。

  布農族人唱歌基本上是由一個人領唱,而領唱者通常就是群體當中,具有領導性社會地位,或者領導性歌唱才能的人。布農族人有卓越的音感,領唱者隨便唱一個音,他們立刻能夠配上類似DO MO SOL的大三和弦的和音,因此聽布農族人唱歌,是一種絕妙的聽覺享受。

  布農族人說,他們的歌聲,是來自於瀑布的啟示,聽布農族的歌,你會不自覺地和這種來自山林的天籟,發生共鳴,宛如置身水流之中,被水勢的流轉牽引,飄盪浮沉,布農族的歌聲,像雲、像風、像流水,就這樣不經意地把你的心情和感覺,還諸天地,和大自然融為一體。

  布農族人的音樂才華,也表現在一些簡單的樂器方面,這是四弦杉木琴,可以調音,證明布農族人具有簡單的音階概念。這是弓琴,是喜慶時用的樂器,而這種拉彈的口簧琴,則是布農族人抒發憂傷的樂器,不過這種口琴構造雖然簡單,卻不是隨便就可以吹彈得來的。

  這一次參加建國八十年禮讚表演的156位布農族人,有些人來自南投縣信義鄉的羅娜村、明德村,有些來自高雄縣桃源鄉的桃源村,還有一些遠從台東霧鹿趕來參與盛會,這四部部落,因為長久的空間阻隔,產生了部分的文化差異,但是這一次的表演,卻促成了布農族人的連繫,也凝聚了布農族人前所未有的向心力,因此,各個部落滿心歡喜的排練,希望能夠把他們優美的歌聲,從山林部落,帶到繁華的台北。

  由於這些布農族人並不會說國語,使得節目排練過程需要花費很多時間,透過翻譯溝通,而四個部落之間,往往也會因為祭儀的禁忌和演出的內容,和工作人員爭論,因此,事前的田野調查,與排練時的翻譯和折衝,格外辛苦。

  經過一個月來的密集排練,這一群浪漫天真的布農族人,終於登上國家劇院的舞台,展現他們渾然天成,細緻優美的八部和音,在原住民文化隨著社會變遷,面臨急遽互解命運的此刻,布農族樂舞的完整重視,不但是意義深遠而且彌足珍貴。

新聞來源:華視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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