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情‧旅情‧故國情-踏上世界屋脊帕米爾(一)

張嘉君 李中恩 報導

  帕米爾的美麗景色,對一般人來說可能只有賞心悅目的效果,但是對於懂得歷史的人來講,散落在山區的這些斷垣殘壁,都蘊藏了相當豐富的遺跡,像是數千年前,前往西方去取經的唐三藏,我們今天也要來找尋他的足跡。帕米爾這片壯麗的風景之下,到底還埋藏了哪些動人的故事?今天的景觀跟風貌又是如何呢?

  帕米爾高原位在秋海棠葉的最西端,對於遠在一萬多公里外居住的我們來說,真是遙不可及。如果想揭開帕米爾神秘的面紗,長途跋涉絕對免不了。八月中旬,製作小組一行三人,從北平搭乘新疆航空西飛,途經甘肅河西走廊的綠洲、沙漠,穿越天山,來到了烏魯木齊,又從烏魯木齊,繼續追趕著,把新疆切成兩大盆地的天山,向西前進,到達喀什,喀什就是歷史上西域三十六國之一的疏勒,現今則是維吾爾族同胞居住的大本營,這個地點在兩千多年前絲路暢通的時候,是人們歇息的重鎮,所有的商賈僧侶都在這裡養精蓄銳,準備萬全,以接受自然地勢的考驗,我們也仿效古人,在喀什小住一宿,第二天一早才摸黑上路,開始我們登帕原的旅程。

  新疆的八月天,天亮得晚,八點鐘左右,才見到天邊露出一道曙光,不過當地居民卻不會因為見不到陽光就不勞動,也因此,製作小組才得以買到熱騰騰的饢來果腹,饢是維族同胞的最愛,是一種用麵粉為原料,醱酵後的麵烘烤,不放鹹和蘇打,色金黃、脆香可口,並有水分少、不怕乾、不發霉、便於攜帶、容易保存等優點,這也是我們登帕原的主要糧食。

  即將入山時,看到幾個維吾爾族小孩,正在牧羊,他們的年齡不過五、六歲,卻分別都是十幾隻羊、十幾隻驢的主人,維吾爾族人勇敢獨立的個性,從小就可看出。這些維族小孩每天獨自在外的時間長達四、五個小時,吃也是簡簡單單,光靠一兩個饢,就可以度過一餐,為了更瞭解他們的生活,製作小組在司機海米提的協助下,與兩名義務協助孩子牧羊的老人,閒聊起來。住在山腳下的他們最主要的經濟來源,是靠賣棉花為生,一年可以賺個兩、三千塊人民幣,平均每月大概可有相當於台幣將近一千元的金錢可以支配,再不夠就把羊牛賣掉,每賣一隻,大致又可以有一、兩個月,月平均所得的收入,在我們看來,他們似乎窮了些,但實際上他們吃的是自己種的、自己養的,生活簡單、單純,實際上也花不到什麼錢。

  車子繼續往前走,開始出現了群山環伺的氣勢,這裡已經是幾座大山的邊緣地帶,帕米爾高原主要由天山、崑崙山、喀喇崑崙山、興都庫什山、喜馬拉雅山等四方交會而成,這幾座大山獨立來看已是氣象萬千,站在大山輻軸之處,氣勢更加懾人,兩千多年來,一批批使節、商旅、僧人,不知道要有多大的毅力,才能頂寒風、踏冰雪,不知要歷經多少艱難,才能橫貫蔥領東西,這也正是畫家梁丹丰兩度經過此地,都因感受到這股強大的力量,而大筆揮灑。

  對於帕米爾山路難行的情形,當地少數民族還編了首押韻的小詩,一二三雪封山,四五六水到處流,七八九最好走,十冬臘,學狗爬,還好製作小組選在夏秋之際,最好走的時候來帕米爾,再晚一些恐怕就得學狗爬了。

  古人大概都得像這位維吾爾族老鄉一樣,抖著上山,驢子的時速不到四公里,如果我們用這種交通工具,光從喀什到帕米爾入山口,就要兩天以上的時間,所耗費的時間,是現在交通工具的八倍。前進的速度慢,再加上從地勢低的地方,爬上五千公尺以上空氣稀薄的高山,他們著實需要很好的體能,才耐得住惡劣的環境,住慣了平地的我們,上了高山後,出現了頭痛、呼吸急促的高山反應症狀,也難怪當初玄奘把這個地區,命名為頭痛山,他還以為頭痛的原因,是野獸吐出的毒氣作祟。沿途美麗的風景不斷吸引著我們,讓我們暫時忘記頭疼。

  這裡是帕米爾第一高峰公格爾山系的蓋孜峽谷,路旁險峰插雲,怪石嶙峋,激湍的蓋孜河水奔騰咆哮,聲如轟雷,路愈走愈險,景色也愈雄奇多姿,在高山頂上,還見得到布滿細沙的山峰,據說風更大的時候會席捲整座沙山,雲霧繚繚,讓人無法辨視去路,風再大、空氣再稀薄,在這五六千公尺高的山峰上,也還有牛羊馬安逸地在草原上吃草,這群牲口的主人,就是帕米爾三大少數民族之一的柯爾克孜族人,這名年近六十的柯爾克孜族婦女,一邊看羊,一邊還熟練地搓揉毛線,準備為即將來臨的冬天添置新衣,不管男女老幼都得勤於工作,才有得吃穿,在山頭的另一邊則有更大的草原,所有的羊分屬三名柯爾克孜族的年輕人所有,他們每天從山的另一頭,花三個小時,把羊趕到這裡來吃草,在山上待三個小時才回家,每天只要勤勞工作,自給自足,就可溫飽,不需要跟外界交流,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連時間都比我們慢兩個鐘頭。

  柯爾克孜族不但聽不懂漢話--普通話,就連教育水準,也是以能讀懂維吾爾語版的報紙為原則,他們這三位二十多歲的已婚年輕人,都只念到五年級,念書對他們來說,實在沒有多大的意義,成天與牛羊為伍,以大地為家,過得又是新疆時間,真是天高皇帝遠,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仙境,恐怕就是這種悠遊自在,與世無爭的淨地吧!

新聞來源:華視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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