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維健 許中熹 報導 / 台北市
每個人從小到大,應該都有過一家大小到照相館拍照的記憶和經驗,二戰後台灣各地的照相館,大抵都是日治時期延續下來的,這些捕捉記憶的商業攝影地點,日本人稱呼它們【寫場】或寫真館,六、七十年前甚至七、八十年前,透過鏡頭記錄的畫面,到底跟我們的回憶有多大的落差,還是比印象更熱鬧、更令人動容呢?
歐美發明攝影技術至今,廣義的來講已經有170多年,日本在1868年明治維新後瘋狂擁抱西方的現代科技,所以1895年取得台灣後,
就把這些新鮮玩意兒成批送來台灣進行實地驗證,寫真拍照就這麼落腳台灣,而且迅速地蓬勃茁壯。
世界攝影術發明的最初,是法國科學院買下達蓋爾的銀版攝影術這個版權,所以大家公認為這一天攝影發明是1839年,作法就是用蒸氣把碘化銀附著在一個載體上,就是銀板,所以銀版攝影術的發明就當作最初攝影術的發明,當然這還是有一些爭論,比如說1826年尼埃斯就用瀝青把碘化銀附著在一個金板上面,有曝光八小時,這是世界上最初的一個攝影的作品。
不過台灣人接觸攝影技術嚴格來講大概只有100年,但是強勢的西方攝影技術所傳遞的時代符號,卻讓台灣每個角落產生徹底的改變,日治台灣的半個世紀,照相館就如雨後春筍似的深入都市和鄉村聚落,日本人管這種照相館稱作「寫場」或者「營業寫場」,這些場域記錄的世紀容顏成為拼湊歷史記憶最豐富的資料庫。
經過將近20年的蒐集,夏門企畫的資深攝影家簡永彬終於整理出一個熱鬧的櫥窗,讓我們有機會清楚掌握日治時期營業寫場的各色影像紀錄,最近簡永彬推出一項展覽,定名為「凝望的時代」,就能幫助高齡觀眾找尋失落的日治回憶,同時協助年輕觀眾建立記憶,讓大家有題材,透過往日的影像進行時空的對話。
台灣將近百年的攝影歷史,因為這些寫場的仔細保存,時代轉換的軌跡斑斑可考,最早的原始攝影器材公開展出的困難度很高,馬階醫生的原作只能留在真理大學,不過透過文字編輯和圖片解說,還是能讓讀者了解初期的發展模式。
這次展出的許多舊照來自幾家著名的照相館,透過早期的正面構圖及臉部特寫和服飾裝扮,看到當年名媛雅士的從容自信,經過細心重新詮釋以及不同時期的氛圍,許多天然災害紀實、民俗活動側寫、家庭生活寫真或者生老病死,都從暗箱裡重新翻生,帶給觀眾全新的衝擊。不同的照相館有不同的暗房技巧,這次還挑選幾位前輩的絕活,雙重曝光、三重曝光或者疊層效果,加上髮燈或者背景燈的特殊技法,當時流行的後製效果,有了非常感人的表演空間。
大正時期,日本是非常的強盛的國家,它的很多民族思想也投注在台灣這個土地上,因為日治時期,業餘寫真非常普及,所以除了專業相館相機商社外,醫生或者議員這類社會菁英也深入台灣各個角落、記錄當時的社會表情,由於從1900年開始,日本政府開放民間自行平版印刷,公家單位大量印製政績宣導,藉此誇耀殖民統治的各項成就,所以後來許多出版單位都跟著販售各類台灣原住民的生活圖錄,
或者私人株式會社的明信片,在這股潮流推動下,照相寫真事業的蓬勃發展,也為台灣留下了豐富的影像資產。
其實這次展出的許多畫面,如果沒有勾勒出被遺忘的台灣,至少讓我們看到,在殺朱拔毛、反共抗俄的教條主義氾濫之前,另一個真正有血有肉的時代容顏。
新聞來源:華視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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