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璽鈞 張書堯 / 台北市
越南新住民突破了10.5萬人,她們早已成了我們的街坊鄰居。1990年代,很多民眾稱呼她們是「外籍新娘」,語氣中總帶著歧視!語言文化的隔閡、經濟的弱勢,都讓許多越南新住民受到污名化的對待!
如今30年過去了,我們深入不同的家庭,發現很多新住民困境翻轉了,但她們與台灣社會的那道鴻溝並未徹底消失。
1990年代,跨國婚姻在台灣形成風潮,而新住民所孕育的第二代,目前已經將近有41萬人,這個數字幾乎快要逼近整個新竹市或是宜蘭縣的總人口。
過去,「新二代」常常被貼上「成績差」的標籤,甚至被當成社會問題。但現在的校園,許多新二代表現傑出,更被視為政府推動新南向的尖兵。
而過去新二代因為自卑,往往不肯說出媽媽來自哪裡,但如今,新二代大學生劉千萍放下童年陰影,還發動和她一樣的新二代青年回越南尋根。
一大早傳統市場裡,接踵人潮來來往往,有一個嬌小身影穿梭其中,她是43歲的武氏釵,為了自家的小吃店,每天親自採買。
不細聽口音或許很難發現,她其實是越南新住民。34歲那年武氏釵來台工作,3年後嫁到台灣落地生根,天天跑菜市場,連攤商都把她當一家人。
內政部移民署的最新數據,台灣的婚姻移民人數突破54萬人,新住民成為台灣第五大族群,其中超過15萬人來自東南亞國家。
根據最新統計,目前台灣的越南新住民有10萬5千多人,佔所有新住民總數的將近2成,而光是新北市就有1萬8千名的越南新住民。住在這裡,他們早已融入我們的生活,成為台灣的重要成員。
用餐時間,店裡座無虛席!10坪不到的小小店面是武氏釵和丈夫陳宏偉實現夢想的地方,就連高齡90歲的阿公都常來店裡幫忙,一家人共同打拚,攢出更美好的未來。
孩子唸起越南童謠也勾起武氏釵對家鄉的回憶,翻起照片分享時,思鄉情緒瞬間爆發眼淚潰堤。
想辦身分證短期無法出境,加上開店賺錢沒能休息,武氏釵已經超過3年沒回越南,故鄉親人是她拋不下的牽絆,但想融入台灣,她們得比別人更堅強。
熟稔地打理自助餐店,她是嫁來台灣17年的阮氏金年,21歲那年正值花樣年華,卻成了家裡的經濟支柱,必須四處打工賺錢,最後憑著一己之力,6年前頂下店面當女老闆,闖出一片天。
客人無心說出的「新娘」,曾經是無數新住民心中的痛!1990年代,來自東南亞和中國的女性透過婚姻移民到台灣,人數逐年增加,她們的台灣丈夫大多是工農階級,甚至處於經濟困境,「外籍新娘」成了她們的「代號」、撕不掉的污名標籤。來台19年成為台灣第一位新住民紀錄片導演的阮金紅有深刻體會。
長期投入新住民議題研究,世新大學社會發展所教授夏曉鵑,2003年成立南洋台灣姊妹會發起正名運動,經過20多年努力,台灣對婚姻移民女性的稱呼,從「外籍新娘」、「外籍配偶」改為「新移民」到如今的「新住民」,她們在台灣的處境逐漸改善。但除了歧視標籤,更早期來的新住民女性,歷經過更多的苦難和心酸。
一邊修剪指甲,一邊和客人話家常,50歲的林玉婕是這家美甲店的主人,她的好手藝吸引了不少常客光顧,25歲嫁來台灣,已經在這塊土地過了一半的人生,但初到台灣,其實有一段慘痛過去。
80年代的台灣農村,對於這張美麗的外國臉孔充滿好奇,但語言的隔閡和文化差異,不時造成誤解,也讓林玉婕的身心備受衝擊。獨自在異鄉忍受孤獨,以淚洗面的日子過了8年,搬到城市後投入職場,身分更遭來差別待遇。
2017年發行的「我並不想流浪」專輯,道出許多新住民的心聲,洪金枝包辦了其中兩首。身為越南華僑的她,13年前搬來台灣定居,現在是小學的越南語老師。新住民的身分認同曾是她難以解開的心結。當時的淚已流乾,但說到被歧視的心境仍憤憤不平。長期遭到不平等對待,許多姐妹開始參與公民運動,為新住民大聲爭取權益。
近年來政府力推新南向政策,讓新住民逐漸受到重視,但30年的鴻溝真的消失了嗎?在社會系統中,新住民仍常因為相關法令的缺漏,求助無門歷程坎坷。
家鄉難以遺忘,新住民在這片土地上有了家、有了孩子,根也就留在台灣,穿上越南國服奧黛,每個姐妹笑的自信溫柔,人生的種種難題,也煙消雲散,在迢遙婚姻路上,我們看見新住民對生命的靭性,也盼在台灣這個新鄉,透過更完善的法規、友善的社會環境,保障新住民的權利,讓她們不再流淚。
新聞來源:華視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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