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湘芸、楊文瑄
別人正準備睡覺時,蔡振銘帶著豐陽國中的孩子搭車北上,即使車程比練習時間長,他也從不喊苦,只想給孩子最好的。「只要有一個孩子想練,就出發。」從拳擊國手轉為溜冰教練,他一路看著孩子們成長,教導正確的態度,不僅使他們成為溜冰人才,更成為一群獨立、有夢想的人。
凌晨時分,小巨蛋溜冰場的燈依然亮著,孩子認真練習的模樣倒映在玻璃上,場下傳來訓話的聲音,「重要的不是輸贏,而是你們的態度。」豐陽國中溜冰隊教練蔡振銘,一九九二年成為南陽國小溜冰社的志工,開始接觸溜冰,每天利用早晨上班前的時間到學校陪孩子運動。二〇〇二年工作時意外從梯子上摔落,「教練,你什麼時候要回來看我們?」住院期間,因為孩子們的一句話,讓蔡振銘對他們更加不捨,出院後心中依然惦記孩子們,決定辭去工作,專心教溜冰,四年後豐陽國中成立體育班,並邀請蔡振銘擔任教練。
「要壓低身體,才能推動第四顆輪子。」穿上蔡教練提供的溜冰鞋,孩子照著教練所說的做,並疑惑地說:「教練,為什麼都沒有看過你溜冰?」蔡振銘只有國小接觸過溜冰,並不擅長實作。剛開始會到場上陪伴孩子,但隨著年齡增加,身體狀況和體力不如從前,教過的學生畢業後紛紛回來幫忙,後來逐漸成為待在場邊指導的角色。即使無法上場,學生在教練面前依然不敢怠慢,專注聽著指令,一個個成為溜冰才子。
溜冰隊裡多為單親、家境清寒的孩子,蔡振銘自掏腰包購買器材、租場地,自己的家更成為孩子們的集訓中心。「錢花在他們身上,我覺得很值得。」台中缺乏資源與場地,蔡振銘不放棄,租到台北小巨蛋溜冰場,雖然因為冰場白天無法外借,只能提供深夜時間練習,多年來每週二、五帶著孩子北上,風雨無阻、從不缺席。
「有沒有得名不重要,但是絕對不可以說謊。」除了溜冰的技巧外,蔡振銘更重視孩子們學習的態度,有時孩子會因為懶惰找藉口不去練習,他都會告訴他們,小細節成就大事,藉口說多了就會容易說謊,在他的隊伍裡就得有禮貌、守秩序。
「小時候跑步跑到跌倒,當下反而覺得很爽。」就讀豐陽國中二年級的巫憫智,從小在公園看見別的孩子溜冰,便回家和媽媽吵著說自己也要學,國中一年級考進豐陽國中體育班。迎著風的強烈速度感,是他喜歡冰刀的原因,「剛開始接觸溜冰時沒有那麼喜歡,結果溜多了就愛上了。」他表示雖然有時候很疲憊,但教練的細心叮嚀,與阿嬤在背後一路的支持、陪伴,讓他消除了放棄的念頭,繼續堅持下去。
巫憫智的阿嬤很怕他吃檳榔、抽菸,產生偏差的行為,「跟著教練,我不會學壞。」當巫憫智犯錯時,蔡振銘會不斷提點他,告訴他正確的觀念、態度,使他成為一個懂事的孩子,也讓阿嬤安心。
第一次比賽時,巫憫智練習不足就上場比賽,輸的很慘,但他並沒有因此而氣餒,反而更加積極爭取每次練習、比賽的機會,蔡振銘常告訴孩子:「跌倒了就要爬起來,才會更加茁壯。」他認為一旦孩子養成這個習慣,將來面對挫折或失敗,就能有更高的抗壓性。
「溜冰對我來說就像吃飯、睡覺,是每天必須要做的事情。」曾為溜冰隊隊員的林栯慈,三歲時接觸溜冰,本身的資質不佳,導致跑步、協調往往都輸別人,但蔡振銘告訴他要比別人更努力、認真,堅持到最後就會成功,她笑著說:「所以我小時候都會邊哭邊溜完。」蔡振銘的話深深影響她,使她一路溜到大四。
蔡振銘說,豐陽國中與其他學校溜冰隊最大的不同,在於他們是從學校發現孩子對溜冰有興趣後成立溜冰隊,接著才出去找練習場地。「溜冰可以釋放壓力,孩子找到專長,也更加肯定自己,能更有效的吸收知識。」因此即使每週都要北上練習,林栯慈仍相當重視課業,會找空閒時間讀書、補齊課業。
「教練總是教我要有禮貌、紀律。」林栯慈說,雖然蔡振銘平時很兇,但是大家都懂他是為了隊員們好,他不在意名次,反而總是告訴他們要保持一顆感恩的心。球隊常常會有家長、畢業的學長姐來幫忙,透過過去累積經驗的傳承,蔡振銘希望孩子都能有所改變、成長。
「大眾往往認為金牌拿最多的教練教最好。」蔡振銘認為,他不要求孩子都要在比賽中得到好成績,只希望孩子不會學壞,更希望未來台中能趕快蓋一座溜冰場,讓孩子不用再辛苦北上,擁有舒適的溜冰環境。
採訪側記
這次搭夜車到彰化採訪,到比賽現場時處於精神不濟的狀態,也因為不會溜冰,使得剛開始有點緊張,但不論教練和孩子,都十分熱情的和我們聊天,採訪過程中根本不需要訪綱,每個受訪者都是掏心掏肺的在訴說自己是多麼的熱愛溜冰,我問他們為什麼喜歡溜冰?他們的回答幾乎都是:沒有為什麼,就是喜歡啊。而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一開始因為教練沒有接電話,因此我們在現場到處找人,一直尋找穿著類似教練服裝的人,沒想到蔡教練當天竟然穿的是一件背心和短褲!
延伸閱讀
更多報導請看生命力新聞
享受速度 豐陽青少年溜出新人生 was originally published in 生命力新聞 on Medium, where people are continuing the conversation by highlighting and responding to this story.
新聞來源:輔大-生命力
讀者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