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ku Yaway 採訪/撰稿 張書堯 攝影/剪輯 / 台北市
野小孩與毛小孩的衝突,形成棘手的保育難題,您知道嗎?光是在陽明山,流浪犬的數目就可能多達五百隻,其中多半都是來自民眾的棄養或放養。也因此,陽明山國家公園管理處、台北市動保處和動保團體,特別針對這個區域,加強流浪犬的抓紮絕育,不過這樣的管理有沒有成效?該如何終止遊蕩動物的流浪循環?
陽明山流浪狗族群,急需有效退場機制,但零撲殺政策,導致全台收容所爆滿,牠們該何去何從?台北市動保處技正華心惠說:「沒有抓那麼多了,像台北市政策是精確捕捉,就是只有追車咬人才捕捉,剩下的先做TNVR控制數量,所以收容犬貓,現在最大的問題是老病殘跟街頭霸王。需要經過訓練,才比較容易被人認養,這都需要時間,所以變成收容所,目前一直都是滿載的狀況。」
台北市動保處從2014年開始做TNVR,也就是捕捉、絕育、施打疫苗以及原地放回。全台北市捕捉到的流浪幼犬,從1,029隻一路減少,2020年只剩175隻,顯示抓紮有成效。為了降低流浪犬無限迴圈的野外繁殖數量,目前各方能接受的第一步,就是TNVR。華心惠說:「109年我們發現,其實175隻裡面,有81隻來自陽明山區的幼犬。109年有81隻,到現在111年到7月分只剩8隻,所以這個效果是很快的。」
張順發說:「國家公園基於生態保育的原則,那當然是希望,非原生的無主遊蕩犬隻能夠全數移除。但受限於目前動保法的規範,以及山區誘捕不易,再加上沒有地方做移置安置的場所。」
動保團體,在陽明山區執行捕捉絕育已有七年,工作人員深刻體會,抓紮工作不容易。這天採訪小組跟著他們,從架圍籬,利用食物餵捕開始。志工呂又銘說:「我們用手動遙控關門,訂製彈簧,兩台監視器在看。」呂又銘說:「這隻狗,大哥最起碼抓三個月,最起碼三個月。」
幸運抓到了目標犬隻,但絕大部分時間要捕到狗,尤其是機警聰明的母狗,都要守上好幾個月。而完成後,接下來的工作又是什麼?流浪天使護佑生命協會理事長李美玲說:「狗抓到之後,會安排醫院絕育時間,絕育手術完成後再原地放回。」
湖光動物醫院院長林雅哲說:「先進國家,如果一堆流浪狗在那邊,一堆放養的在這邊,不斷地生不斷地丟出來,如何建立飼主責任制,唯有把流浪狗貓紮掉,讓牠到此為止。三合一絕育裡面有一個寵物登記,牠就被納入飼主責任制,經過這樣的階段,社會才能進入全面飼主責任制。」
察覺到有人靠近就立刻躲起來,陽明山的流浪犬難誘捕,原因是牠們長期生活在野外戒心重,以及餵養者太多。愛媽說:「這些狗很聰明,牠會抓人的心理,你抓牠一次之後,最少最少要一個月,才會再走進籠子。」
儘管陽管處早在2015年就明文規定,園區內禁止餵食,但仍無法杜絕亂象,因為執法人力不足,要開罰舉證也十分困難。進一步追蹤,來到距陽明山不遠的一處郊外,這裡好幾十隻的無主遊蕩犬,到處流竄聚集。
不同於面對記者的狂吠,快要70歲的黃姐熟門熟路,狗群們一看到她,則是搖尾巴湊上前,身為愛媽的黃姐也有話要說。愛媽黃姐說:「這邊大概十年前浪浪好多,小狗一窩一窩地在路邊,交配生沒有人處理,母狗我就一直把牠抓結紮,四、五年才有紮掉漸漸減少。一個月的話,罐頭飼料兩、三萬跑不掉,現在我漸漸可能要辦退休。」
湖光動物醫院院長林雅哲說:「國家公園本來就不應該餵流浪狗,一開始就要很堅持很注意,不要弄到變成幾百隻的時候才說不准餵,你又沒本事抓他。誘捕流浪狗,不管用什麼手段,需要的就是牠的信任,餵養人是很重要的角色,才會事半功倍。」
要尋求突破,或許解鈴還需繫鈴人。陽管處副處長張順發說:「加強宣導不要棄養、不要餵食,第二個我們會加強巡查減少餵食點,思考怎樣利用他們同溫層的語言,去影響他們,看可不可以改變他們的行為模式。」
一路走來,公部門和學者專家,以及在地居民展開跨域合作。野保團體與動保人士,也從互不諒解到能夠各退一步,找出共識一起合作。林雅哲說:「最大的問題在於耐心,政府常把外面的愛媽視為是問題製造者,一直到政府也開始做源頭減量,做TNR(絕育工作),才發現他們應該是協力者。」
抓紮後放回原處並非最佳做法,但針對生態敏感區域,移置犬隻的行為或許是一絲合作開端,持續溝通,成了漫漫長路上的必要之務。台北市動保處技正華心惠說:「像小油坑、像夢幻湖,我們抓到犬隻就是移置,不會再回置到他生態敏感區域,盡量減低流浪犬隻跟野生動物衝突的發生。」清華大學通識教育中心助理教授顏士清說:「雖然TNVR大家已經很強力在進行,絕育率也不斷拉高,但仍然需要等待超過十年的時間,這裡的狗群才會完全消失。一定要有其他出口,讓這些狗有地方去,光是靠自然的消亡,永遠是來不及的。」
國家公園的變調危機迫在眉睫,人類如何與動物共處成為關鍵。陽明山的動物生存拉鋸戰,考驗著社會大眾,為牠們撫平滿身傷痕,尋找一處安心的棲身之所。
新聞來源:華視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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