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嘉君 羅益民 報導 / 台北市
人體模特兒的工作性質,必須要經常與創作者赤裸相向,因此很容易引來外界奇異的眼光,而大部份的工作都,也只敢隱姓埋名,偷偷兼差,沒有人願意將它當成一份可以長期發展的行業,一群熱愛這份工作的人體模特兒,組成了人形工作室,希望能夠扭曲國人一些不正確的誤解與聯想,並且找回職業尊嚴,他們曾經對外發表書面的資料,推廣他們的想法與理念,但是基於不願意向父母傳統的觀念挑戰,很多人還是不敢面對鏡頭公開曝光,記者做了長時間的溝通,終於取得信任,願意在電視上公開人體模特兒鮮為人知的秘辛,以及他們付出的努力,希望大家不要再用有色的眼光看他們。
在臨時充做畫室的工作室一隅,從事人體模特兒工作長達三年,還執意繼續做下去的戴月,定坐在木箱上,隱約可以聽到她輕聲和著雷射唱片播放的古典音樂,旁邊兩名畫家,正用他們的專業眼光仔細觀察、下筆,如何展現線條美、光線明暗,人物神情刻畫是否精確,一點也馬虎不得。這兩名模特兒則是出現在美術系研究所的課堂上,和研究生充分溝通後,表達出這個「群像」的造型,他們必須記住這個動作,持續做到學生完成畫作為止,他們每次到學校工作的時間歷時四小時,期間每隔二十到三十分鐘有一次休息的機會,他們多半利用休息的時間舒展一下筋骨。而在雕塑課堂中,人體模特兒甚至一整個學期,都得擺出同樣的姿勢,才不會影響學生創作的進度,必須很自然地對這些陌生的創作者裸身相向,又必須維持一定的姿勢長達二、三十分鐘,這種工作為什麼還有人做?資深模特兒戴月的說法是,她曾經受過小劇場訓練,希望藉著這個比劇場工作更有挑戰性的身體表演工作,來尋求突破。跟戴月在同一個劇場工作的她,認為人體模特兒也是一種表演藝術,穿不穿衣服不是重點。一向認為沒有一份工作,是適合自己去做的戴小妹,則是在姐姐戴月的啟發下入了這一行。
他們都認為裸露身體是一件很自然的事,在創作者這些陌生人面前寬衣解帶,他們所想的並不是「羞恥」、「害怕被欺負」等世人看不破的疑懼。有的模特兒對於能參與藝術品的創作過程,也充滿成就感。人體模特兒跟畫家沉浸在創作世界中,是不是一定會發生世人認為的風流韻事?在目前的藝術生態中,創作者對模特兒多半是抱著尊重、感謝的心情,不過對於少部分學術界人士,視模特兒為道具,人體模特兒感到十分沮喪。部分學術界人士的觀念如此,鐘點費不過兩三百,有時還會造成肌肉骨骼的職業傷害,社會壓力又這麼大,為什麼還有人要站出來提倡它,成為一項能長期發展的事業?
戴月的具體做法,就是延請曾在各個表演團體,教授肢體開發課程的陳偉誠老師到工作室上課,希望藉由訓練成果來顯現人體模特兒,並不是一項「肯脫就能有所為」的行業。戴月還對工作室的十多名模特兒定期考核,希望透過制度化的訓練過程,提高人體模特兒的素質,讓外界從他們的努力過程中,進而尊重認定這項專業,對於這種邁向專業的做法,部分學者十分支持。不過也有人質疑戴月這種做法,是否是為了自抬身價,壟斷美術圈內的人體模特兒市場,而不願對這個新構想表達任何意見,畢竟一種新構想,總是會引來正反意見的討論,到底人體模特兒的專業化,真的會提昇國內創作風氣,或只是他們一廂情願的想法呢?在國內藝術教育不十分普遍的情況下,戴月這些人體模特兒可能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不過不管她們能走多久,這種執著理想不畏艱難的精神,總是值得鼓勵的。
新聞來源:華視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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