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視台語新聞雜誌】同婚週年 你們好嗎? 家人祝福 成就幸福拼圖

連昭慈 採訪/撰稿 文楷誠 張書堯 攝影/剪輯  / 台北市

相愛的伴侶,希望共組幸福的家庭,但同志伴侶仍然面臨一些難題、而無法享有和異性戀者平等的待遇。像是在現行的法律下,跨國的同性伴侶、還是無法結婚;而同性伴侶也沒辦法擁有完整的親權。目前,法令只允許同性伴侶,可以收養另一方具有血緣關係的親生子女,但並不允許共同收養雙方都沒有血緣的孩子;也無法在台灣進行人工生殖手術。種種限制,讓同性伴侶的求子之路,往往相當艱難。同性婚姻合法一週年,華視新聞團隊就採訪到兩個同志家庭,他們都分別育有一個女兒。帶您繼續來了解、同志家庭的幸福和難題。

溫暖天候伴隨和煦陽光,公園裡有一個小女孩,在旋轉鞦韆上玩得不亦樂乎。她叫做苗苗,今年七歲,在一旁長髮及肩,穿著灰色外套的是她的媽咪吳少喬,而穿著藍色襯衫的是她的媽媽邱明玓,她們一家三口是同志家庭。兩個媽媽看前顧後,一會兒當保母、一會兒充當玩伴,每分每秒繞著苗苗打轉,一刻都停不下來。38歲的少喬和36歲的明玓就像一般媽媽一樣,逢人就聊媽媽經,她們也如同其他夫妻,在育兒這條路上同心協力、分工合作。

打打鬧鬧、互相吐槽,這是少喬和明玓的生活日常,個性互補的她們是大學的學姐和學妹,2019年5月24日,同婚專法一上路,相識近20年的兩人就帶著女兒,迫不及待前往戶政事務所登記,回想這一切,還是不太真實。在家裡,三個人一起下廚,一起餵貓,她們都是貓奴,小小的室內空間就領養了五隻貓咪,書房的牆上擺滿三人五貓的照片,全家生活的點點滴滴,一覽無遺。

本來在旁邊不太說話的苗苗,突然心血來潮,帶著我們參觀她的房間,向我們介紹她最喜歡的鞦韆和攀岩,但早熟的她很早就發現,自己的家庭和別人,不一樣。

同婚女同志吳少喬說:「有啊,很小的時候,那個時候才一歲半,一歲八個月吧,然後她有小玩伴一起長大,她就問說,為什麼她的好朋友,有爸爸、媽媽,那她只有媽咪、媽媽,然後她就問,她其實她沒有想很多,她就是這樣問,然後我就說,因為一個家有兩個家長啊,然後她好朋友有爸爸有媽媽,然後妳有媽咪跟媽媽,然後她就,哦就懂了」。

苗苗是少喬用前伴侶的卵子與丹麥捐贈者的精子,懷孕生下的混血兒,然而懷孕37週時,苗苗就提早報到,少喬因為失血過多昏迷不醒,苗苗則因為肺部尚未發育完全,呼吸窘迫,需要緊急開刀,但當時,同婚法還未上路,沒人能幫苗苗簽手術同意書。

同婚女同志吳少喬說:「那時候的醫護人員,就不讓她簽,她就是哭著跟她講說,什麼我是孩子的另一個媽媽,請讓她簽,但她還是不肯,其實就是現在是這樣講還滿淡定,我每次看那照片,我都自己哭得唏哩嘩啦」。

剛出生的苗苗,小小的身體就動了兩次手術,等到苗苗會說話時,曾有一句話,讓少喬聽到淚崩。

同婚女同志吳少喬說:「她知道她自己這兩個洞就是因為媽媽沒有辦法保護她,所以她沒有辦法得到最好的照顧,所以她才會要開兩次刀,我覺得其實這就是一個,為什麼要讓孩子去,了解這個現實的不公平,因為很多人都不了解說同婚的目的是什麼,其實我們很單純,我們就真的只是為了要保護家人」。

苗苗三歲時,少喬因故和前伴侶分開,2015年與明玓再續前緣,峰迴路轉,因為愛,她們終究成為一家人,童年遭遇家暴的少喬,也因為苗苗的出生,彌補生命缺憾。

同婚女同志吳少喬說:「我會覺得有小孩就是,一個你全心全意去愛他,你不會希望他有同等回報,可是我今天對她好,我會希望她可以回報我,過生日的時候我幫她做了些什麼,那妳要記得我生日是什麼時候這樣,哈哈哈哈哈,好恐怖,對,總是要有對等關係,沒錯」。

苗苗用繽紛色彩,一筆一畫描繪出兩個母親的家庭樣貌,但在同婚專法下,若孩子是其中一方血親,則另外一方只能用繼親收養方式,成為孩子法律上的養父母,日前,明玓的收養權遭到法院駁回,理由是婚姻關係,還沒超過兩年。

同婚伴侶吳少喬和邱明玓說:「可是我們現在已經在抗告了對,它是就是我的聲請,是被駁回的,他因為他覺得我們婚齡太短,所以需要就是更長遠,他是說這兩年就是關係會更穩定,他覺得有這兩年時間,會打更久,哈哈哈哈哈」。

同婚家庭權益促進會祕書長黎璿萍說:「它可能就是比較制式化,要用結婚來做判斷,讓人困惑的是,同志就是只能在去年5月24日結婚啊,我們婚齡就...,就這麼短,就這樣,所以有沒有一個比較變通的方式,譬如說用交往年限,譬如說有些同志伴侶可能過去在美國,或是其他國家已經有登記,甚至有些同志伴侶可能在很早以前,就公開宴客過」。

走進另一對同志伴侶林瑋玲和許玉芬的家,窗明几淨,寬敞溫馨,十個月大的樂樂,圓鼓鼓的臉蛋,精緻五官,模樣十分討人喜歡。即使陌生人來訪,樂樂卻一點都不害怕,不但對著鏡頭打招呼,還扮鬼臉逗大人開心。

活潑好動的樂樂,精力十足,一會兒騎車、一會兒又在沙發上匍匐前進,就像充滿百分之百的電力,讓大人筋疲力盡。看著寶貝女兒,瑋玲和玉芬,眼裡洋溢母愛,樂樂的一顰一笑,牽動她們的心。樂樂有著義大利和法國血統,是瑋玲和玉芬遠赴東南亞做試管療程,辛苦孕育的心肝寶貝,只是讓人比較難以置信的是,取卵和懷孕的,都是外表比較中性的瑋玲。

同婚女同志許玉芬說:「因為我們在去做這個試管嬰兒之前,我們有先去做過身體健康的評估,那評估下來就是她真的比較適合,對」。

同婚女同志林瑋玲說:「然後那在我懷孕的,喔我還沒講到,我懷孕的那個狀態,我一走出去,我覺得可能我...,她一直覺得我很樂觀,我走出去我覺得說,大家看我的眼神,我覺得說是讓我驕傲的,對我來說,我覺得我懷這個孕,感覺好像我很很厲害,很有成就感又更驕傲的那種感覺」。

經過懷胎九月,2019年6月瑋玲生下樂樂,為了全天候陪伴寶貝女兒,瑋玲申請育嬰留停,玉芬更是辭掉工作,兩位新手媽媽,有女萬事足,給樂樂加倍的母愛。

同婚伴侶林瑋玲和許玉芬說:「其實我們就跟一般家庭,沒有什麼兩樣,其實從小就要訓練有自信敢去跟人家說,我就是兩個媽媽,就是我...她從,雖然她是嬰兒她聽不懂,但我會我們,我們的想法就是只要人家一問,我們不會去避諱,讓她從小到大就這樣看著我們對,就是兩個媽媽就是這麼正常」。

採訪到一半,樂樂想要睡覺了,孩子的到來,讓兩人更有目標感情也更加穩固,但說到同婚專法在親權上的不公平,她們仍不免有些遺憾。

同婚女同志林瑋玲說:「大家都是一樣的人,大家都在繳一樣的稅金,對不對,憑什麼以前我們不能結婚,那現在過了,當然還是很多,是以專法的不是以原本我們想要的直接以民法的,角度來成立這件事,但以專法,當然我們沒有說我們是反對,但專法還要需要修訂的部分還是很多,還是非常多的部分」。

除了繼親收養權有層層關卡,同婚專法甚至未給予同志配偶共同收養無血緣子女的權利,也就是同志族群一旦結婚就無法收養小孩,專法雖然給予同志族群結婚權,但親權卻和異性夫妻,有著極大差異,如何按照憲法保障人人生而平等,免除差別待遇,成了同志家庭權益促進會和彩虹平權大平台,持續倡議的目標。

同志家庭權益促進會祕書長黎璿萍說:「這個孩子可能從懷胎十個月,甚至是遠赴海外做人工生殖到養育的過程,其實都是這兩位家長在跟孩子相處,但是實質上卻只有一方是生父母,那另外一方,卻只能夠是養父母,那這樣的一個關係,還是必須要透過社工評估,司法事務官的認可之後才能夠成立,那這個評估過程當然,就會發生一些比較遺憾,或是比較困難的部分」。

在婚姻和經營家庭的道路上,能不能同甘共苦攜手白頭,同志伴侶如同一般夫妻,會經歷許多酸甜苦辣、挑戰和難關,親權的難題,是一條未竟之路,同志族群仍在努力,他們希望有朝一日,在養兒育女上,能夠獲得和所有配偶一樣,沒有歧視、沒有差異的真正平權。

新聞來源:華視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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